面对这些好心的长辈，何止叫苦连天，不住的朝苏柠投去求助的眼神，全都被她无视。她头依着玻璃，在思索着什么。想到之前就是霍谦在中间搅合，这一次，不会又是他？再次回到警局，宋队了解经过后，将才被放走的刘烨叫回局里。今天对苏柠逞凶的女人叫冯娇娇。刘烨就是好意让冯娇娇搭顺风车，结果对方在他车上流产，才被讹的倒霉蛋。一开始，刘烨还以为周聿琛不肯放过他，就算翻案了也想让他付出代价，不肯过来，非要宋队出具相关手续才肯配合。苏柠直接拿过电话，言简意赅挑明，冯娇娇今天能拿着浓硫酸报复她，明天就敢如法炮制的去找他，毕竟被追回的赔款又回到了刘烨的账户中。刘烨这才乖乖回来，脸上还带着拘谨和警惕。宋队想问的东西几天前刘烨就交代过，比如公司名称、谁让他去找周聿琛算的账。他没什么好问的，只是因为冯娇娇和刘烨之间的联系，才让他过来，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。苏柠则将刚刚就想好的问题问出口：“我之前听你说，冯娇娇是你们公司某个领导的情人，具体是谁？”刘烨对苏柠就没那么高的防备心，将知道的都说了：“是一个将吴强的领导，这也是后面周律师帮我翻案时，才查到的，之前我以为只是个小高层，没想到竟然是公司的股东之一，难怪他要把我往死了摁。”苏柠听到这个名字，只觉得耳熟。她拜托宋队帮忙查查这个人，等把人的基本信息调出来，瞧见吴强也是恒生集团的副总之一，她心里顿时有了个模糊的答案。怪不得霍谦能在中间搅合，他现在就在接手恒生集团的项目，这也是给老苏他们挖坑的黑心资本的主心骨。好家伙，冥冥中的回旋镖又打在她身上了。苏柠大胆猜测，这个吴强只是想借机敲打周聿琛，毕竟没有他的帮忙，老苏和汪教授他们很难胜诉。周聿琛本来也没想插手，只把案子推给了何睿，可因为苏柠几次纠缠和争取，他松动了，亲自帮老苏他们整理诉状，把胜诉率提高才惹到了吴强。霍谦只是条走狗，他只是在中间联络这些能害了周聿琛的炮灰，就算真的东窗事发，也只是霍谦倒霉，怎么也牵扯不到吴强。如果不是冯娇娇突然找苏柠麻烦，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层。后面宋队把冯娇娇交到审讯室问话。一开始冯娇娇还骂骂咧咧不愿意配合，苏柠理解她心中的怒火和委屈，也没计较这些。还主动将自己的外套脱下，递给冯娇娇披上：“听说你还在坐小月子，现在天气凉，你就是找我寻仇也不该穿得这么单薄。”冯娇娇怔了怔，并不领情：“少在那假惺惺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！你不就是想从我口里套话么？你做梦！”苏柠无奈的摇摇头，跟一名警员要了杯温水，放在冯娇娇面前：“你想为自己讨个公道，我的主意和你一样，也只是想为自己讨公道，你我素不相识更没有直接仇恨，可是你真的认为，只要把受的委屈全都报复回去，就算为自己声张正义了么？”“你本该是一位母亲、一名妻子，现在却被拷在这，当阶下囚，就算你把我毁了，也改变不了你被人当枪用，你和你的孩子一起成了炮灰的事实。”冯娇娇撇过头，红了眼眶。她抖着手握住水杯，嘴唇嗫喏了两下，却没说一句话。苏柠和宋队换了个眼神，后者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审讯室，将空间留给苏柠和冯娇娇。苏柠将椅子从审讯桌后面搬出来，放在和冯娇娇一米左右的距离，和她面对面的坐下：“后面，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吧，真正害你流产的到底是刘烨那一脚刹车，还是别人给你的什么东西？比如一块蛋糕、或者一杯奶茶？”冯娇娇惊愕抬头：“你怎么知道是奶茶……？”苏柠指了指桌上的证物，被透明塑封袋装着的瓶子。那是家走轻奢路线的瓶装奶茶，主打纯天然奶加茶，不含防腐剂而其他添加剂，保质期很短，只有15天。苏柠有看过上面的日期，生产日期就是冯娇娇流产那日，现在距离保质期结束还有2天。一般孕妇都会很注意忌口，尤其是含茶、咖啡因等内容的饮品。刘烨说，冯娇娇是吴强的情妇，她不可能不知道吴强有家室，吴强不可能为了她，和联姻的老婆离婚。那个孩子是她唯一的指望，她不会用这个孩子赌。所以这杯奶茶不可能是她自己买的，只会是谁送给她的，而且这个人她无法拒绝，只能喝几口。这个人，八成是吴强。苏柠将自己的推断缓慢说给冯娇娇听：“你从吴强那出来，就感觉肚子不舒服了，本想让刘烨送你去医院，但你不敢说是肚子不舒服，就让刘烨先送你回家，还要求他走会路过医院却绕远的路段。”这些内容都是刘烨交代的，写在卷宗的东西。宋队本不会把这些东西给外人看，但苏柠和周聿琛关系不浅，再加上两个案子都牵扯到了她的人身安全，才让她看到。现在，她只是平静的将过程叙述给冯娇娇听，“其实，你心里已经猜到，吴强不会同意让你把孩子生下来，即便如此你还是想救他，并不只因为吴强的原因，更因为你爱这个投生在你腹中的小生命。”冯娇娇已经坚持不下去，掩面痛哭。苏柠抿了抿唇，走过去，将人抱住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，无声的安抚她。冯娇娇断断续续说了很多。她原本叫党骄，是个孤儿，从小到大品学兼优，只为对得起这个名字。一开始和吴强有接触，也是因为她是成绩优异的特困生，吴强资助她上学和生活。吴强就像一方遥不可及的天，给无依无靠的她争风挡雨，让她能享受从前没有过的富足生活，保护她、教导她，让她以为，自己对吴强的仰慕不该用嘴说，而是身体力行的表达。十八岁成人礼那天，吴强要了她，并要求她改名，从国家的骄傲，变为娇气的女人。冯姓，更是象征着，她只是吴强养的瘦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