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子时末,金陵城中便安静了下来。虽然依旧有火光和浓烟,但到底是像个夜晚的样子了。
打更人走上街来,行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,经过余烬未熄的房屋,敲一声锣,提醒里面的人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”!
为这个喧闹的金陵一夜,画上了一个荒唐的注脚。
……
秦淮河上那一艘凝翠阁,在亥时二刻的时候,便起锚南下,沿着河水逆流而上。
等到了寂静处,将临淮侯世子等一干人放下岸,船继续南行。
约莫半个时辰之后,船行到一个码头,众人便下了船来。
码头上点着一盏灯笼,灯笼上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‘明’字,夜风吹来,灯笼摇摇欲坠。
此处已是荒郊,芦苇比人还高。那码头淹没在芦苇丛中,若非早知道这里,外人根本无从发觉。
阎应元跟着徐胜下了船,甫一踏上实地,脚下忍不住晃了一下。
他在船上呆了快半个月,这一下踩到了地面,还真有些不适应。
徐翠翠跟在他的身侧,也忍不住伸出手来,扶着他站了一会儿。
“那个‘阴’字,是什么意思?”阎应元开口问到。
走在前面的徐胜突然停下了脚步,看着灯笼上的字,过了一会儿,才叹了口气,说到:“那是个‘明’字!”
“写得……哈哈!”阎应元笑着说到。
这荒郊野外,多了这几声人声,便平添了几分人气,芦苇婆娑摇动,便不那么瘆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