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大刚手里攥着老娘给的钱,那感觉,跟攥着两块烧红的烙铁没啥两样。
去问街角那铺子?红星市最旺的地段,租金还不得上天?他想都不敢想。
可老娘发话了,他现在哪敢不听。昨天要不是老娘顶着,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喝茶反省呢。
只能硬着头皮上。
第二天一早,赵大刚就磨蹭到了街角。
铺子不大,门脸旧兮兮的,可位置是真好,旁边挨着百货商店和电影院,那人流,跟赶集似的。
门口挂个破木牌,“出租”俩字,底下留了个地址。
赵大刚按地址找过去,敲开门,出来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穿得挺括,戴副金丝眼镜。
“租铺子?”男人推了推眼镜,打量着赵大刚。
赵大刚赶紧搓手,紧张得嗓子眼发干:“对对,想问问您那铺子,多少钱租?”
男人皮笑肉不笑:“租金啊,可不便宜。一个月,一百五。”
“一百五?!”赵大刚差点没跳起来,声音都劈叉了。乖乖,这都快顶他以前在厂里仨月的工资了!他摆摊累死累活才赚几个子儿?这简直是抢钱!
“嫌贵?”男人收了笑,“这地段,这人流量,一百五,良心价。想租的人排着队呢,我还没松口。”
赵大刚心里敲小鼓,一百五啊,光这租金就能把他压垮。他嘴唇动了动,想说回去再合计合计,可老娘那不容反驳的脸又浮现在眼前。
“那…能少点不?或者…一年一付,给个优惠?”他抱着万一的希望问。
男人撇嘴:“少不了。年付也没优惠。跟你说实话,好几家国营单位也看上了,价给得更高,就是手续麻烦,我懒得等。你一个摆摊的个体户,拿得出这钱?别到时候交不上租,耽误我功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