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享福?我看你是赶着去跳火坑!”赵淑芬眼神冰冷,毫不留情,“别说嫁给他,以后连他家那门槛都不许踏进一步!”
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赵大刚看着“胡言乱语”的母亲,又看看哭泣的妹妹和暴怒的妻子,急得满头大汗,搓着手:“妈,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要不,我们去医院看看?”
李娟更是翻了个大白眼,一把拉住赵大刚的胳膊:“我看妈就是闲出来的毛病!退休了没事干,净说疯话!别理她,让她自己清醒清醒!”
窗户外,邻居们探头探脑的影子和窃窃私语清晰地传了进来。
“听见没?赵家老太太好像真不行了!”“是啊,刚退休就闹着让儿子辞铁饭碗,还不让女儿嫁厂长儿子,啧啧,我看是刺激太大了……”“八成是老糊涂了……”
嘲讽和质疑如同潮水般涌来,试图将赵淑芬淹没。
赵淑芬深吸一口气,胸腔里积郁了几十年的浊气仿佛被这一口气彻底压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烧的冰冷火焰。疯了?糊涂了?
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!
她看着眼前这些被蒙在鼓里,即将走向悲剧命运的至亲,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质疑?震惊?没关系!很快,他们就会知道,谁才是真正糊涂的人!
“大刚,”赵淑芬的声音平静下来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儿子那双因为常年摆弄零件而略显粗糙的手,“你不是一直喜欢捣鼓那些收音机、半导体吗?还挺有天赋的。”
赵大刚一愣,下意识地点点头:“是,是喜欢,就是瞎鼓捣……”
“从今天起,就不是瞎鼓捣了!”赵淑芬说着,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用手绢仔细包裹了好几层的小布包,一层层打开,露出里面一沓有些破旧,却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——二百块!
这是她攒了大半辈子的私房钱,也是她上辈子到死都没舍得动的棺材本。
“拿着!”她不容分说地把钱塞到赵大刚手里,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,“明天就去旧货市场,淘换些有用的零件,再买一套像样的工具,到街口人多的地方摆个摊子,修电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