律师放下心来,我很快签字画押。律师办事能力不弱,初犯,拘留、教育、罚款。
律师最后一次见我,告诉我放心,说里面一切都安排好了。
我泪哽在喉,想,我不是义犬也非忠仆,我是没法子。我知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,他张若雷推我出去顶雷的时候心里一定有这个把握。
我点头应承,不想说话。
律师说,上了钱了,你在里面吃好喝好,放心。另外淮平那边你也放心。
我又点点头。
临别,他又叫住我,说转告张若雷张总一句话:这牢,不会让我白坐。
这一次,我倒未置可否。
里面伙食尚可,号子里也清静,都是文明的犯人,有的已经判了就等转监,有的正等开庭好对自己未来有个定论。
张若雷出手大方,每次伙食都能赚来一圈人羡慕的目光,她们都转圈儿的打听给我上这么多钱的人究竟是我的谁,我究竟有什么背景。搞得我哭笑不得,就给大家分东西。这下好嘛,他们更觉得我这是虎落平阳,以为我钱多所以才大方得要命。其实我也不是慷慨,也不是闹脾气、闹骨气,不吃他张若雷钱买来的东西。我就是上火,想家、想儿子,吃不下去。等过几天火撤下去能吃了,又快到日子出去了。见她们个个都比我可怜,外面都没啥指望。我出去吃东西的机会至少还大把,但是她们呢?她们中有一个是经济犯,据说起线就是三年。
所以剩下那几天我不是买这个就是买那个就给大家伙儿分。
那几天晚上睡不着觉时我也想了想淮海,想淮海被判了八年,他在里面得掰着手指头往下过吧。
真是造孽。
出来那天张若雷亲自来接我,火红的奥迪TT,他戴个墨镜,往车门上一倚。
我朝他走过去,大老远他浮夸冲我唱:“梅子,妹子哎,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,莫回呀头。”
他朝我挥动两条长臂:“别回头,是规矩。哥哥给你接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