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往日里的小打小闹不同。
此番无端争执、令到二哥断指,昏迷至今不醒。饶是五年来忍气吞声如阿雀,头先从书院众人口中听得昨日经过,也终于忍无可忍、大动肝火:焉知一年前季洵公然退婚表姐、教表姐几乎病了大半年,她那时已与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家贵人结仇难解,只因家中失势、才强压住脾气不动声色。
然则她一退再退,对方却是一进再进……梁子越结越深,难不成还要她每日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、次次笑脸相陪?世间岂有这样的道理?
她谢阿雀本就是个护短的怪脾气!
思及此。
猛然拂开顾苍术那紧扣她手腕、犹如要将她腕子捏断的掌力。
她牙关紧咬,下颔微扬,顺手便从腰间拔下一块玉铸令箭,亮于那马夫眼前。
“见此令如见太后娘娘,”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,“我有要事求见殿下,区区马奴,还不退下!”
“这、这,长乐县主,小人……”
“难不成要我亲自出手赶你下马?!”
她形声皆厉。
马夫闻言,不禁面露难色,却又不敢轻易让步,只得频频拱手,一副欲言又止模样。
两方僵持之际,忽却听得马车中传来一声轻唤——正如及时雨般。那马夫登时如蒙大赦、急忙转头,小心掀开车帘,似与车中人交谈片刻。
末了,终是面色稍缓,落利跳下车去,将马凳正位摆好。
周遭众人头先才刚站起,此刻见此架势,又急忙你拉我、我拉你,齐齐跪下身去,山呼千岁。
阿雀纵然骄横,亦不得不在顾苍术那威胁目光中跟着喊了几声,暗嘲季洵这架子恁大,千请百请也要一拖再拖——却到底只一低眼又抬起的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