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锋点头,“冬白和靖翰帮我,他们一直把我送到峰顶下。”
“嘿!”江澜狠狠地挥了下拳头,从来没人做到的事情,自己的弟弟做到了,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弟弟了,以之为荣?或者,感喟他的迂腐?
“妈,让我和父亲、哥哥单独说说话好吗?”回到家后,晨锋第一次提出要求,母亲虽然不舍,还是遵从爱子的意愿,离开了。
房间里安静下来,下午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,触到地上和一部分墙面上,尘埃就在那一束束金色的光线中跳舞。
“小锋,我看到了你留下的信,你的心思我都明白,只是,这世界很复杂,事情也不只是非黑即白,我所作的一切,只是想让这个家,让你和江澜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这些天来,晨锋无数次地想过父亲的做法,此刻,他意识到自己深刻地理解父亲,这种理解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的理解,这种感觉尤令他心痛。
“我明白,我懂,我心里真的感激您还有哥哥为这个家、为我付出的心血……”晨锋停下来,让情绪的波澜平息,在博朗峰顶的时候,他就决定以后不再流泪了,“但是,父亲,您,做错了。”
晨锋挺直脊梁,人生第一次,他意识到自己正跟父亲平等对话,他已经十八岁了,成年了,而成年人要负起自己的责任。
“萨莱是敌国,面对敌国的威胁,我们可以奋起抗争,也应该奋起抗争,遗憾的是您选择了绥靖妥协。”
江澜要说话,但伯宁抬手阻止了他。
沉默了片刻,晨锋继续说,“这次去登山,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件事,我知道您已经无法回头了。”
房间里又沉默下来,静默了很久,最后是伯宁轻声打破了沉默,声音干涩,“你要去举报我吗?”
晨锋摇头,痛苦的摇头,“你们是我的父亲,我的哥哥,你们还有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,你们生我养我,照顾我,教导我,我不能做那样的事。”
“但是,父亲,我今年十八岁,我已经是成年人了,成年人,就要负起自己的责任。”
伯宁和江澜都意识到什么,担忧地看着晨锋。
晨锋的声音缓慢而坚定,“明天,我会去学院提出退学,之后,我会去靖北堡,我会一直守在那儿,只要我活着,我不会容许萨莱人的军队踏进洛维亚的领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