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阳光压着青瓦檐角漫下来,檐下树叶被秋风吹得哗哗作响。

    百里落郁踩着地上零落的枯叶,远远就望见西跨院那株歪脖子老槐树。

    “从前有只小雀儿总说自己不会飞……”南淮瑾温柔清润的嗓音穿过院墙。

    百里落郁跨过门,正瞧见南淮瑾坐在树下捧着一本话本在说书。

    而小苗不像往常一样喂乌鸦,而是头枕着南淮瑾的膝盖,认真的听着故事。

    她甚至还攥着南淮瑾的月白衣角,歪着脑袋听得入神。

    八岁女童梳着双丫髻,颈间的系着那块铜板一半没入衣襟里,看似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。

    可那双杏核眼里分明藏着不属于孩童的狡黠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继续喂你的乌鸦了?”百里落郁将染血的帕子甩在木桌上,惊得茶盏里浮着的茶叶打了个旋。

    染血的帕子上是写满的谣言,以及乞丐传唱的童谣。

    小苗绞着衣角往后缩,鬓边碎发颤巍巍垂下几绺:

    “姐姐不让养,苗儿就不养了。

    她仰起脸,阳光恰好漏过枝叶在她眼下投出泪痣般的阴影,“就是好可怜那些乌鸦,因为姐姐不喜而被开膛破肚……”

    木桌下的泥土里好似还洇着暗红,百里落郁用靴尖碾碎脚下落叶:

    “装疯卖傻的把戏小苗还没演够啊?这个家家酒姐姐不喜欢,你不是知道我为何杀那些乌鸦吗?”

    南淮瑾一脸狐疑的看向百里落郁,“你是不是搞错了?我诊脉过了,小苗确实烧成三岁的稚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