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胡家刚松一口气,觉得这场不像婚礼的婚礼总算平安度过时……一声嘹亮的唢呐在本就嘈杂的小院炸响。

    接着“咣”的一声锣响。

    胡父胡母狠狠一激灵,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送走。

    他们豁然起身,怒目向始作俑者,人群自动分开条路,穿着一条白色布拉吉长袖修身裙的阮现现脸朝天,举着唢呐出现。

    身后跟着一看就是赶鸭子上架的陈招娣和吴学良。

    出身吴家的吴学良乐器不在话下,招娣逮住锣咣咣一阵敲,队员目光玩味儿,没有搅屎棍参和的婚礼总觉差点什么。

    终于等到也算不虚此行。

    宏亮的唢呐音调蓦地一变,从高亢激昂变成婉转幽怨,闻者表情一下从看戏变成伤心。

    有人捂着难受的心口,“不知为啥,我想哭。”

    一位从开始就在沉思的大娘一拍大腿,“这这这,这不是文革前送葬的大悲调吗?”

    众人:???

    胡斌的脸由青转红,猛然一声怒吼,“我儿大喜之日,阮知青吹奏哀乐是在宣扬封建迷信吗?”

    都不用吹唢呐吹得正起劲的阮现现回答,笑眯眯的时大富便把话接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胡同志别动气,阮知青分明是为下次接待外宾的才艺做准备,怎么能算封建迷信呢?”

    “胡闹!简直胡闹。”

    宗族老祖气得双唇直发颤,越是上了年纪人越迷信,大喜之日奏哀乐,老人家看来简直是不祥的预兆。